第12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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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了車, 周圍的變異動物聞見了人類的味道當時就瘋了。
秦安的身體驟然變大, 長到了兩米高。
天鬼雙手長長了幾公分, 指甲邊上，到手指的根部長出了連在一起的薄膜，跟魚類的魚鰭類似。
那鱗片在皮膚上開始覆蓋, 燈光已經昏暗，在太陽的餘暉下, 天鬼身上的鱗片反射著彩光。
一只變異老鼠攻擊而來, 秦安只等著它到近前。那老鼠體長兩米多，不過四肢著地，還不算太大。
老鼠到了秦安近前張嘴要咬，秦安直接擡腿, 重重踢了一下老鼠。
只等著老鼠再一次湊過來，秦安膝蓋一曲跳了起來。因為身體較大，彈跳力有所降低。不過踩住老鼠是足夠了。
雙腳直接踩在了變異老鼠的腦袋上，那老鼠還在掙紮，秦安擡腳重重向下踩了兩下，隨後便聽見了撕裂的聲音，那血沾了秦安一腳。
秦安倒是不在意這個, 這麽小小地試了一下，四肢算是徹底放開了。
“八點鐘方向有兩只變異羊, 這個就是我們今天的獵物。”莊園狩獵隊的人對秦安幾人道。
秦安看一眼天鬼：“一人一只？”
“都是我的。”天鬼身子向上一躍, 已經跑出去了幾米。雖說個子照比秦安小了很多, 但靈活度上要優於秦安。
“不建議放火吧。”秦安問後面的莊園狩獵隊的人。
“啊？沒事。”那人被說得一楞, 沒聽過這麽問的。
“那我可就不客氣了。”秦安跑上去，那兩只羊頂著四只猩紅的眼睛爭著往這邊跑。
秦安的身體已經完全變異成了霸王龍的模樣，此時動了動脖子，感覺到喉嚨處儲存氣體的地方，隨後一道氣體順著那裏的出口噴湧而出，順著喉嚨進入口腔，秦安張嘴呵著氣，牙齒迅速咬了兩下，一道火焰呈爆炸狀向外噴湧而出。
秦安噴出來的氣體與高濃度的氧氣混合在一起，那效果不亞於煤氣爆炸。
那火焰噴湧而出將近五米，羊被嚇得向後退了兩步。
天鬼已經到了近前，抓住了一只羊的脖子，一只手如利刃一般，直奔羊脖子而去。
秦安幾步跑到了那還在發懵的羊面前，血盆大口一張，直接咬住了羊脖子。
那羊差不多三米多高，秦安跳起來咬住那羊的脖子，那羊掙紮著就要將秦安甩開。
秦安嘴上用力，雙眼微紅，下一秒身體又開始脹大。原本被羊甩得腳不沾地，幾秒的功夫就成了秦安穩穩踩在地上，那羊因為秦安仰頭的姿勢，兩只前蹄已經離地了。
剩下的，只剩下哀嚎了。
羊的血液順著牙齒流進嘴裏，這樣的狀態下，生肉對於秦安來說還是有不小的誘惑力的。
喝了不少血，確定了變異羊死了以後，秦安松口，將羊扔在地上，隨後想一想，扯著羊的一條後腿，轉頭送給莊園裏頭出來的那些人，他們會盡快將羊分好，然後帶回去再進行加工。
而天鬼那邊，也成功切斷了那只羊的脖子。
前後一分鐘不到，兩個目標成功狩獵。
其他人看著有些發呆，而秦安二人四肢還沒活動開，至於其他人，連動都沒動。
敵敵畏無奈喊道：“你們就不能給我們留一只！”
“獵物太弱我有什麽辦法。”天鬼也試著將羊扔回去，可惜整只羊幾噸重，在地上又有一定摩擦力，天鬼身體還沒有變大，提不上那麽大的力氣。其他幾人都過去幫忙，先將羊開膛破肚扔了內臟，剩下的部分再切好了裝車。
內臟扔了確實可惜，只是沒有足夠的工具處理，放車裏太騷氣了。加上本身不缺肉，內臟就只能扔著了。
身邊變異動物圍來得越來越多，一行人繼續對付，挑一些瞧著肉應該能好吃的往回帶。
變異動物很多，但能打的不多。
沒一會兒秦安遇見了一只七米多高的鴕鳥，那喙有著接近金屬的光澤，一看啄人就很疼。
秦安直接故技重施，一口火噴過去先讓它嚇一跳，野生動物沒有不怕火的，那鴕鳥轉身就要跑，秦安身體變小，急速追上去，沖著那只鴕鳥腦袋又噴了一下。
這一次火苗直接點燃了鴕鳥腦袋上為數不多的一點毛。鴕鳥慌忙之下，低頭嘗試將自己的腦袋埋進土裏，秦安上去身體驟然變大，一腳踩斷了鳥脖子。
看看時間，已經七點半了。
秦安拎著鳥脖子將鴕鳥拖回去，眼瞧著其他人還在忙著。
秦安道：“咱們回去吧。”
“這哪兒來的鴕鳥啊。”敵敵畏探頭問了一句。
天鬼外頭看了一眼：“這好像不是鴕鳥。”
秦安抓起鳥脖子晃了晃：“這不就是鴕鳥嗎？”
天鬼湊近仔細看了看：“這是鴯鶓（e miao）。比鴕鳥小。看著挺像不過關系不大。”
秦安哪裏知道這個，他連鴯鶓這兩個字都沒聽過。
“管他呢，反正看著挺好吃的。”秦安將鴯鶓交給莊園裏的人。
那幾個本來是出來打獵的，結果現在成了屠夫，專門分割獵物了。
沒辦法，他們幾個動作實在太快了，甚至他們分割肉的速度還沒他們打獵的速度快。
這還是撿著想吃的動物打的，如果是動物都要，估計再來幾卡車也裝不完。
將這只鴯鶓處理了，後面再打到什麽都不要了。
秦安站在最外圍，給後面的人分割肉的時間，那變異動物源源不斷地洶湧而來，對於秦安這樣好戰的人來說，正合他意，與那些變異動物戰在一處，好不痛快。
等結束了，幾人上車，屬秦安身上的血腥味最濃。
天鬼的戰鬥量也不少，只是他多半都靠爪子，就算濺身上血了，好歹還能看見衣服的顏色。秦安就不一樣了，對待獵物或咬或踩，忙不過來了用尾巴抽，再放一把火。看他打仗熱鬧極了，身上也跟用血洗過澡似的，那叫一個腥氣。
上了車都不好意思坐，先用毛巾把身上的血擦一擦，再穿上衣服。
天鬼回過頭，看一眼滿身是血的秦安，忍不住吐槽道：“你這總算是解放天性了是吧。”
秦安看看毛巾上的血跡，笑道：“好長時間沒打得這麽痛快了。”
以往要麽是在逃跑，要麽是在解決問題。這還是頭一次為了打而打，單純地去獵殺，這種感覺很痛快。他愈發理解貓科動物喜歡追捕逃走的東西了，因為這種征服感是任何事物都代替不了的。
“以後有你出來的時候。”天鬼搖搖頭。
見過好戰的，沒見過秦安這樣好戰的。也許是末世解放了他的天性，這樣的人，放在古代說不定能成為一代名將。
不過就算是現在，秦安出名也是遲早的事情。
“明天就是司明和霸王花他們了吧。”秦安問道。
“嗯，這麽輪番排。小孫估計也會被安排，由她指揮變異動物。”天鬼道。
“這幾天都沒怎麽看見她們倆。”秦安道。這個她們當然是指的秋玲和小孫。
“她們現在訓練的時間都縮減了不少。小孫那邊，我老姑在給她安排強悍的變異動物，也在測試她的指揮能力。如果能夠達到預期，以後說不定會讓她指揮一支變異動物大軍，那可就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隊伍了。”
“秋玲呢？”秦安又問。
“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天鬼道，“那丫頭……那女人你也知道，心眼跟蜂窩似的。現在不管路了，都快抓不到她人了。”天鬼說到丫頭的時候才想起來，那貨年後四十六了。
“她變異的方法跟咱們不一樣，訓練方法也不太一樣，訓練不到一塊去也正常。”秦安道。
“話是這麽說，”天鬼剛要說什麽，一擡頭一楞，眼前到了莊園門口，擡頭瞧見那塔臺上站了個熟悉的身影，“安子，你看看那塔臺上站著的是不是秋玲。”
秦安探頭看過去，雙眼變異看個清楚，可不就是秋玲本人。
“等我們呢？”
“應該是吧。”這大晚上的站在莊園門口高處，除了他們也沒有第二支在外面的隊伍啊。
車子開進了莊園，過了這個大門，就算是徹底安全了。外面的變異動物要麽進不來，就算大型變異動物靠近了，這周圍也有成熟的安保。
進入莊園，秦安就下車了。擡頭看了看塔臺上還在向外看的秋玲，喊了聲：“秋玲！”
秋玲聽見聲音，回頭看了他一眼，沒說話。
“等誰呢？”秦安問道。
秋玲張嘴想要回答，可這麽遠喊著不太好看。
打開手環，給秦安撥通了電話。
秦安手環震動，接通後秋玲有些冷清的聲音傳過來：“左右不是在等你。”
“有誰要來這裏？”現在外面沒有莊園的人了，秋玲等的顯然是外面的人。
“沒有。”秋玲這個回答很是敷衍。隨後秋玲掛斷了通話，下了塔臺，直接回莊園內部了。
秦安回頭看一眼天鬼，聳聳肩。
左右這人神神秘秘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秦安又上車，一路到了那莊園內最高的樓房，天鬼的住處。
老頭已經回樓上睡下了，裝肉的卡車也去了冷凍庫那邊，跟著那裏的人對肉繼續加工。
秦安天鬼六個人回了樓裏，在一塊吃了個飯。
快吃完的時候，何司明過來了。
秦安忙放下筷子：“不是在醫院裏好好歇著的嗎？”
“全好了。”何司明道，看見秦安一身血腥，皺了皺眉：“你這回算是打痛快了吧。”
秦安也知道自己臟得厲害，笑道：“有些日子沒看見那些變異動物了，怪想的。沒吃呢吧，坐下來一塊吃。”
“我吃過了的，過來接你回去。”
何司明找位置坐下，看看其他的五個人。每個人身上都有血，如果忽視幹凈的背景環境，仿佛回到了之前眾人趕路的時候，那時候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對付變異動物，可謂是煩不勝煩。
可現在住在這個類似世外桃源的地方，倒是有些想那樣的日子了。
那時候好歹目標只有這裏，可現在日子安定下來了，未來的路卻開始迷茫起來了。
秦安回頭，將碗裏的飯吃幹凈，又吃了幾大塊肉，一抹嘴抽一張紙巾將手擦一擦，回頭跟何司明一塊回去。
回去路上，秦安跟他提起了秋玲的事情：“剛才回來的時候，看見秋玲就站在塔臺上，看樣子在等什麽人，我問她她沒告訴我。”
“可能是那個叫齊朽的人吧。”何司明想一想道，“能有人讓她這樣的，現在看也就齊朽一個人。”
還得說是何司明腦瓜子靈活，這麽快就想到是誰了。
“很有可能。”秦安想一想又道，“也不知道咱們還要多久會去北京。”
“越晚越好吧。”何司明恨不得一輩子都別走。這裏的日子□□逸了，安逸得讓人舍不得離開。
不過他也清楚，這世道人不能太過安逸於當下，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，如果現在的局勢沒有解決，那麽總有一天會被這局勢所吞沒。
“對了，你試過你的小黑盒了嗎？”秦安問。
“我剛從牲口圈那邊回來。挺好用的。”何司明抓起秦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，“就是有點不適應胸口多個東西。”
秦安捏了捏，又雙手感覺一下左右胸口的不同手感。
“這往身體裏一嵌感覺也不小，不過……”秦安忍不住笑道，“你這一邊c罩杯一邊b罩杯，以後天熱穿少了肯定特好笑。”
末世後運動量加大，何司明的胸肌也出來了。其實男人跟女人的胸是不一樣的，不過男人之間調侃總會說對方胸肌發達有多少罩杯。
何司明捏住秦安的手腕：“不大點怎麽養活你。”
難得何司明說兩句騷話，秦安要把手撤回去，何司明用力一拉，想要抱住秦安。
“別！我身上臟。等回去洗完澡的。”秦安忙推拒。
“我又不嫌棄你。”何司明道。
“我嫌棄，”秦安後退兩步，“你這身衣服多幹凈，臟了還要浪費水洗。一會兒我先洗澡。你今晚就別洗澡了，明兒再說。就算你感覺不到疼了，也不見得是完全長好了。”
“那你幫我擦擦。”何司明道。
“這會兒愛幹凈了，之前小一個月沒洗澡也沒見你說啥。”秦安取笑道。
“那是沒條件，現在有條件當然得幹凈點了，”何司明伸手拉住秦安的手，“你手洗過了，我握著總沒問題了吧。”
“我用手抓排骨來著，還有點油。不過反正一會兒你也得洗臉，握著吧。”秦安打了個哈欠。
秋玲每天都會去那塔臺上看幾次，雖說知道就算人來了也未必能被她撞見，可這閑來無事，就當打發時間了。
又過了幾日。
秋玲進入了林暖的辦公室。
林暖正在核算數據，面色照比前幾天又白了幾分，本來就有些消瘦的身子，瞧著更瘦弱了。
“今天沒去塔臺上看看？”光聽腳步聲，林暖就知道是誰。
“快到了。”秋玲自己找位置坐下，看著電腦上不斷變換的數字，她不懂這些，也不需要懂。
“心急了？”林暖道。
“我希望他永遠都不要來。”秋玲卻道。
林暖手上動作一頓，挑眉道：“我以為你迫不及待地想跟他見面了。”
“我以為你跟我想的一樣，也不希望他來。”秋玲道。
有些沈默，等了幾秒，林暖才道：“有些事情總要面對，你我都一樣。”
“是嗎？”秋玲沒有多說，只是那一雙眼睛有些冷。
“雖說我不清楚你為什麽會這樣，不過有些事情本來就是攔不住的。順其自然吧。”林暖道，“不過從你態度上看，這件事似乎對他並不好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秋玲目光動了動，才決定開口道：“不過有一點你要清楚，如果真有那一天，我可能會不擇手段。”
“你會嗎？”林暖停下了手上的操作，回頭看秋玲。
秋玲目光覆雜，沒有看林暖：“試試吧。”
“人各有命。”林暖道。
“這真不像你說的話。”秋玲冷笑。
林暖卻道：“你比我更清楚這句話的含義，不論是對我爸來講，還是齊朽來講。這世道已經這樣了，某些事情就回不了頭了。如果真的有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，我想齊朽早在一切開始的時候就做好心理準備了，你又何必呢？”
“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。”秋玲的目光有些暗淡，又苦笑道，“不做點什麽，總覺得會不甘心。”
“隨你吧。不過說句廢話，你這麽做，未必是真的為他好。他不會感激你這樣有些自私的感情的。”
“他本身就沒辦法接受。他是我哥，我很清楚。我也知道我想做什麽。”秋玲起身，“算了，比起我，你的事情更近。趕快跟你侄子打個預防針吧。我哥當初提過一嘴，你這邊也該跟他說說了。”
秋玲出了實驗室，林暖靠著座椅，瞇起了眼睛。伸手按了按太陽穴，嘆了口氣。
這幾天，老頭很喜歡在樹下面坐著。天氣還有些冷，老頭穿得很厚實，保姆也會貼心地送上來熱水袋，老頭就抱著，有時就幹坐著看著周圍環境，有時候就拎壺水給樹澆點水。
那垂柳是這附近長得最好的一棵植物，也最為茂盛。五米多高雖說照比其他變異植物矮了些，可瞧著比任何一株植物都有活力。
天鬼隱約感覺到了什麽，平時訓練完成了，都會貼身跟著老頭，一塊聊聊天，聊一聊過去的事情。
每次天鬼訓練完都不見人影，這一群小夥伴一開始不覺得有什麽。時間長了就開始找了。後來瞧著天鬼陪著老人，也都圍過去一塊陪陪這末世中珍貴的一抹花白。
沒辦法，世道亂了以後，老人越來越少，這能一塊聊天見多識廣的老人就更少了。
現在，黃昏後一群年輕人圍坐在院子裏，聽著一個老人講故事，都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了。
老頭除了自己大孫子，最喜歡的就是包新宇，因為他年齡最小，也最有活力。聽故事的時候最認真，還時不時睜著一雙單純又無知的眼睛問一些問題。
越老越喜歡有活力的孩子，平時就是天鬼和包新宇呆在他的左右手邊上。
“我聽說那個時候都人吃人了。”包新宇聽著老頭講那十年的天災，都快聽癡了。
“別的地方確實有，不過咱們這邊照比南方能好一點，南方那邊經常鬧洪水，莊稼都淹死了。咱們這邊，或多或少還能收上來些。餓肚子的有，餓死的少，吃人咱們這邊是見不著的。不過就是因為糧食少了，不少人都去搶。其實那個時候就有一些動物變異了，只是沒那麽嚴重，那十年過去以後，就再也沒有過。”
“咱們這日子肯定是最好的吧。”秦安笑問。
“咱家是最好的，周圍一開始的時候也挺困難的，而且死的人也多。其實餓肚子不嚇人，那時候鬧瘟疫死人是真的嚴重。村裏好多人家都絕戶了。當時這裏還是個村子，那時候各過各的，誰也幫不了誰。我家裏在世道亂之前就囤了不少東西，養了不少牲口又有溫室，日子過得挺滋潤的。有富餘了，就幫襯點鄉裏。”
何司明眼睛一轉：“那應該有過一些麻煩事吧。”
老人看了一眼何司明，緩緩點頭，笑道：“你這點想法，倒是跟文軒有點像。總能看到人性不好的地方。也是好事。”
眾人對視一眼，都知道他口中的“文軒”就是天鬼的另一個爺爺。
老人嘆口氣，瞇著眼睛道：“有，有很多。可是這歲數大了回頭想想，好多事又都記不清了。對了，我記得我爺爺有個妹子，可能是小時候日子過得苦吧，養得脾氣不好，喜歡占便宜，又總覺得我們爺孫倆欠她的。後來……就看不著了。哪兒去來著。”
老人有些想不起來了，天鬼道：“不是抓起來了嗎？他們祖孫倆都抓起來了。當時祖爺爺還去看過。他們一直都想要搶醫書。”
“醫書？對，醫書。”老人總算想起來了，伸手握住了天鬼的手，道：“書你藏好了嗎？別弄丟了，這是咱家祖傳下來的。”
“嗯，藏好了，一直藏在老地方。”
“老地方。”老人有些想不起這個老地方是在哪裏，卻沒有細問，繼續嘟囔道，“還有那塊玉，以後都得傳下去。都傳下去啊。祖宗留下來的東西，別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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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安的身體驟然變大, 長到了兩米高。
天鬼雙手長長了幾公分, 指甲邊上，到手指的根部長出了連在一起的薄膜，跟魚類的魚鰭類似。
那鱗片在皮膚上開始覆蓋, 燈光已經昏暗，在太陽的餘暉下, 天鬼身上的鱗片反射著彩光。
一只變異老鼠攻擊而來, 秦安只等著它到近前。那老鼠體長兩米多，不過四肢著地，還不算太大。
老鼠到了秦安近前張嘴要咬，秦安直接擡腿, 重重踢了一下老鼠。
只等著老鼠再一次湊過來，秦安膝蓋一曲跳了起來。因為身體較大，彈跳力有所降低。不過踩住老鼠是足夠了。
雙腳直接踩在了變異老鼠的腦袋上，那老鼠還在掙紮，秦安擡腳重重向下踩了兩下，隨後便聽見了撕裂的聲音，那血沾了秦安一腳。
秦安倒是不在意這個, 這麽小小地試了一下，四肢算是徹底放開了。
“八點鐘方向有兩只變異羊, 這個就是我們今天的獵物。”莊園狩獵隊的人對秦安幾人道。
秦安看一眼天鬼：“一人一只？”
“都是我的。”天鬼身子向上一躍, 已經跑出去了幾米。雖說個子照比秦安小了很多, 但靈活度上要優於秦安。
“不建議放火吧。”秦安問後面的莊園狩獵隊的人。
“啊？沒事。”那人被說得一楞, 沒聽過這麽問的。
“那我可就不客氣了。”秦安跑上去，那兩只羊頂著四只猩紅的眼睛爭著往這邊跑。
秦安的身體已經完全變異成了霸王龍的模樣，此時動了動脖子，感覺到喉嚨處儲存氣體的地方，隨後一道氣體順著那裏的出口噴湧而出，順著喉嚨進入口腔，秦安張嘴呵著氣，牙齒迅速咬了兩下，一道火焰呈爆炸狀向外噴湧而出。
秦安噴出來的氣體與高濃度的氧氣混合在一起，那效果不亞於煤氣爆炸。
那火焰噴湧而出將近五米，羊被嚇得向後退了兩步。
天鬼已經到了近前，抓住了一只羊的脖子，一只手如利刃一般，直奔羊脖子而去。
秦安幾步跑到了那還在發懵的羊面前，血盆大口一張，直接咬住了羊脖子。
那羊差不多三米多高，秦安跳起來咬住那羊的脖子，那羊掙紮著就要將秦安甩開。
秦安嘴上用力，雙眼微紅，下一秒身體又開始脹大。原本被羊甩得腳不沾地，幾秒的功夫就成了秦安穩穩踩在地上，那羊因為秦安仰頭的姿勢，兩只前蹄已經離地了。
剩下的，只剩下哀嚎了。
羊的血液順著牙齒流進嘴裏，這樣的狀態下，生肉對於秦安來說還是有不小的誘惑力的。
喝了不少血，確定了變異羊死了以後，秦安松口，將羊扔在地上，隨後想一想，扯著羊的一條後腿，轉頭送給莊園裏頭出來的那些人，他們會盡快將羊分好，然後帶回去再進行加工。
而天鬼那邊，也成功切斷了那只羊的脖子。
前後一分鐘不到，兩個目標成功狩獵。
其他人看著有些發呆，而秦安二人四肢還沒活動開，至於其他人，連動都沒動。
敵敵畏無奈喊道：“你們就不能給我們留一只！”
“獵物太弱我有什麽辦法。”天鬼也試著將羊扔回去，可惜整只羊幾噸重，在地上又有一定摩擦力，天鬼身體還沒有變大，提不上那麽大的力氣。其他幾人都過去幫忙，先將羊開膛破肚扔了內臟，剩下的部分再切好了裝車。
內臟扔了確實可惜，只是沒有足夠的工具處理，放車裏太騷氣了。加上本身不缺肉，內臟就只能扔著了。
身邊變異動物圍來得越來越多，一行人繼續對付，挑一些瞧著肉應該能好吃的往回帶。
變異動物很多，但能打的不多。
沒一會兒秦安遇見了一只七米多高的鴕鳥，那喙有著接近金屬的光澤，一看啄人就很疼。
秦安直接故技重施，一口火噴過去先讓它嚇一跳，野生動物沒有不怕火的，那鴕鳥轉身就要跑，秦安身體變小，急速追上去，沖著那只鴕鳥腦袋又噴了一下。
這一次火苗直接點燃了鴕鳥腦袋上為數不多的一點毛。鴕鳥慌忙之下，低頭嘗試將自己的腦袋埋進土裏，秦安上去身體驟然變大，一腳踩斷了鳥脖子。
看看時間，已經七點半了。
秦安拎著鳥脖子將鴕鳥拖回去，眼瞧著其他人還在忙著。
秦安道：“咱們回去吧。”
“這哪兒來的鴕鳥啊。”敵敵畏探頭問了一句。
天鬼外頭看了一眼：“這好像不是鴕鳥。”
秦安抓起鳥脖子晃了晃：“這不就是鴕鳥嗎？”
天鬼湊近仔細看了看：“這是鴯鶓（e miao）。比鴕鳥小。看著挺像不過關系不大。”
秦安哪裏知道這個，他連鴯鶓這兩個字都沒聽過。
“管他呢，反正看著挺好吃的。”秦安將鴯鶓交給莊園裏的人。
那幾個本來是出來打獵的，結果現在成了屠夫，專門分割獵物了。
沒辦法，他們幾個動作實在太快了，甚至他們分割肉的速度還沒他們打獵的速度快。
這還是撿著想吃的動物打的，如果是動物都要，估計再來幾卡車也裝不完。
將這只鴯鶓處理了，後面再打到什麽都不要了。
秦安站在最外圍，給後面的人分割肉的時間，那變異動物源源不斷地洶湧而來，對於秦安這樣好戰的人來說，正合他意，與那些變異動物戰在一處，好不痛快。
等結束了，幾人上車，屬秦安身上的血腥味最濃。
天鬼的戰鬥量也不少，只是他多半都靠爪子，就算濺身上血了，好歹還能看見衣服的顏色。秦安就不一樣了，對待獵物或咬或踩，忙不過來了用尾巴抽，再放一把火。看他打仗熱鬧極了，身上也跟用血洗過澡似的，那叫一個腥氣。
上了車都不好意思坐，先用毛巾把身上的血擦一擦，再穿上衣服。
天鬼回過頭，看一眼滿身是血的秦安，忍不住吐槽道：“你這總算是解放天性了是吧。”
秦安看看毛巾上的血跡，笑道：“好長時間沒打得這麽痛快了。”
以往要麽是在逃跑，要麽是在解決問題。這還是頭一次為了打而打，單純地去獵殺，這種感覺很痛快。他愈發理解貓科動物喜歡追捕逃走的東西了，因為這種征服感是任何事物都代替不了的。
“以後有你出來的時候。”天鬼搖搖頭。
見過好戰的，沒見過秦安這樣好戰的。也許是末世解放了他的天性，這樣的人，放在古代說不定能成為一代名將。
不過就算是現在，秦安出名也是遲早的事情。
“明天就是司明和霸王花他們了吧。”秦安問道。
“嗯，這麽輪番排。小孫估計也會被安排，由她指揮變異動物。”天鬼道。
“這幾天都沒怎麽看見她們倆。”秦安道。這個她們當然是指的秋玲和小孫。
“她們現在訓練的時間都縮減了不少。小孫那邊，我老姑在給她安排強悍的變異動物，也在測試她的指揮能力。如果能夠達到預期，以後說不定會讓她指揮一支變異動物大軍，那可就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隊伍了。”
“秋玲呢？”秦安又問。
“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天鬼道，“那丫頭……那女人你也知道，心眼跟蜂窩似的。現在不管路了，都快抓不到她人了。”天鬼說到丫頭的時候才想起來，那貨年後四十六了。
“她變異的方法跟咱們不一樣，訓練方法也不太一樣，訓練不到一塊去也正常。”秦安道。
“話是這麽說，”天鬼剛要說什麽，一擡頭一楞，眼前到了莊園門口，擡頭瞧見那塔臺上站了個熟悉的身影，“安子，你看看那塔臺上站著的是不是秋玲。”
秦安探頭看過去，雙眼變異看個清楚，可不就是秋玲本人。
“等我們呢？”
“應該是吧。”這大晚上的站在莊園門口高處，除了他們也沒有第二支在外面的隊伍啊。
車子開進了莊園，過了這個大門，就算是徹底安全了。外面的變異動物要麽進不來，就算大型變異動物靠近了，這周圍也有成熟的安保。
進入莊園，秦安就下車了。擡頭看了看塔臺上還在向外看的秋玲，喊了聲：“秋玲！”
秋玲聽見聲音，回頭看了他一眼，沒說話。
“等誰呢？”秦安問道。
秋玲張嘴想要回答，可這麽遠喊著不太好看。
打開手環，給秦安撥通了電話。
秦安手環震動，接通後秋玲有些冷清的聲音傳過來：“左右不是在等你。”
“有誰要來這裏？”現在外面沒有莊園的人了，秋玲等的顯然是外面的人。
“沒有。”秋玲這個回答很是敷衍。隨後秋玲掛斷了通話，下了塔臺，直接回莊園內部了。
秦安回頭看一眼天鬼，聳聳肩。
左右這人神神秘秘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秦安又上車，一路到了那莊園內最高的樓房，天鬼的住處。
老頭已經回樓上睡下了，裝肉的卡車也去了冷凍庫那邊，跟著那裏的人對肉繼續加工。
秦安天鬼六個人回了樓裏，在一塊吃了個飯。
快吃完的時候，何司明過來了。
秦安忙放下筷子：“不是在醫院裏好好歇著的嗎？”
“全好了。”何司明道，看見秦安一身血腥，皺了皺眉：“你這回算是打痛快了吧。”
秦安也知道自己臟得厲害，笑道：“有些日子沒看見那些變異動物了，怪想的。沒吃呢吧，坐下來一塊吃。”
“我吃過了的，過來接你回去。”
何司明找位置坐下，看看其他的五個人。每個人身上都有血，如果忽視幹凈的背景環境，仿佛回到了之前眾人趕路的時候，那時候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對付變異動物，可謂是煩不勝煩。
可現在住在這個類似世外桃源的地方，倒是有些想那樣的日子了。
那時候好歹目標只有這裏，可現在日子安定下來了，未來的路卻開始迷茫起來了。
秦安回頭，將碗裏的飯吃幹凈，又吃了幾大塊肉，一抹嘴抽一張紙巾將手擦一擦，回頭跟何司明一塊回去。
回去路上，秦安跟他提起了秋玲的事情：“剛才回來的時候，看見秋玲就站在塔臺上，看樣子在等什麽人，我問她她沒告訴我。”
“可能是那個叫齊朽的人吧。”何司明想一想道，“能有人讓她這樣的，現在看也就齊朽一個人。”
還得說是何司明腦瓜子靈活，這麽快就想到是誰了。
“很有可能。”秦安想一想又道，“也不知道咱們還要多久會去北京。”
“越晚越好吧。”何司明恨不得一輩子都別走。這裏的日子□□逸了，安逸得讓人舍不得離開。
不過他也清楚，這世道人不能太過安逸於當下，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，如果現在的局勢沒有解決，那麽總有一天會被這局勢所吞沒。
“對了，你試過你的小黑盒了嗎？”秦安問。
“我剛從牲口圈那邊回來。挺好用的。”何司明抓起秦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，“就是有點不適應胸口多個東西。”
秦安捏了捏，又雙手感覺一下左右胸口的不同手感。
“這往身體裏一嵌感覺也不小，不過……”秦安忍不住笑道，“你這一邊c罩杯一邊b罩杯，以後天熱穿少了肯定特好笑。”
末世後運動量加大，何司明的胸肌也出來了。其實男人跟女人的胸是不一樣的，不過男人之間調侃總會說對方胸肌發達有多少罩杯。
何司明捏住秦安的手腕：“不大點怎麽養活你。”
難得何司明說兩句騷話，秦安要把手撤回去，何司明用力一拉，想要抱住秦安。
“別！我身上臟。等回去洗完澡的。”秦安忙推拒。
“我又不嫌棄你。”何司明道。
“我嫌棄，”秦安後退兩步，“你這身衣服多幹凈，臟了還要浪費水洗。一會兒我先洗澡。你今晚就別洗澡了，明兒再說。就算你感覺不到疼了，也不見得是完全長好了。”
“那你幫我擦擦。”何司明道。
“這會兒愛幹凈了，之前小一個月沒洗澡也沒見你說啥。”秦安取笑道。
“那是沒條件，現在有條件當然得幹凈點了，”何司明伸手拉住秦安的手，“你手洗過了，我握著總沒問題了吧。”
“我用手抓排骨來著，還有點油。不過反正一會兒你也得洗臉，握著吧。”秦安打了個哈欠。
秋玲每天都會去那塔臺上看幾次，雖說知道就算人來了也未必能被她撞見，可這閑來無事，就當打發時間了。
又過了幾日。
秋玲進入了林暖的辦公室。
林暖正在核算數據，面色照比前幾天又白了幾分，本來就有些消瘦的身子，瞧著更瘦弱了。
“今天沒去塔臺上看看？”光聽腳步聲，林暖就知道是誰。
“快到了。”秋玲自己找位置坐下，看著電腦上不斷變換的數字，她不懂這些，也不需要懂。
“心急了？”林暖道。
“我希望他永遠都不要來。”秋玲卻道。
林暖手上動作一頓，挑眉道：“我以為你迫不及待地想跟他見面了。”
“我以為你跟我想的一樣，也不希望他來。”秋玲道。
有些沈默，等了幾秒，林暖才道：“有些事情總要面對，你我都一樣。”
“是嗎？”秋玲沒有多說，只是那一雙眼睛有些冷。
“雖說我不清楚你為什麽會這樣，不過有些事情本來就是攔不住的。順其自然吧。”林暖道，“不過從你態度上看，這件事似乎對他並不好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秋玲目光動了動，才決定開口道：“不過有一點你要清楚，如果真有那一天，我可能會不擇手段。”
“你會嗎？”林暖停下了手上的操作，回頭看秋玲。
秋玲目光覆雜，沒有看林暖：“試試吧。”
“人各有命。”林暖道。
“這真不像你說的話。”秋玲冷笑。
林暖卻道：“你比我更清楚這句話的含義，不論是對我爸來講，還是齊朽來講。這世道已經這樣了，某些事情就回不了頭了。如果真的有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，我想齊朽早在一切開始的時候就做好心理準備了，你又何必呢？”
“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。”秋玲的目光有些暗淡，又苦笑道，“不做點什麽，總覺得會不甘心。”
“隨你吧。不過說句廢話，你這麽做，未必是真的為他好。他不會感激你這樣有些自私的感情的。”
“他本身就沒辦法接受。他是我哥，我很清楚。我也知道我想做什麽。”秋玲起身，“算了，比起我，你的事情更近。趕快跟你侄子打個預防針吧。我哥當初提過一嘴，你這邊也該跟他說說了。”
秋玲出了實驗室，林暖靠著座椅，瞇起了眼睛。伸手按了按太陽穴，嘆了口氣。
這幾天，老頭很喜歡在樹下面坐著。天氣還有些冷，老頭穿得很厚實，保姆也會貼心地送上來熱水袋，老頭就抱著，有時就幹坐著看著周圍環境，有時候就拎壺水給樹澆點水。
那垂柳是這附近長得最好的一棵植物，也最為茂盛。五米多高雖說照比其他變異植物矮了些，可瞧著比任何一株植物都有活力。
天鬼隱約感覺到了什麽，平時訓練完成了，都會貼身跟著老頭，一塊聊聊天，聊一聊過去的事情。
每次天鬼訓練完都不見人影，這一群小夥伴一開始不覺得有什麽。時間長了就開始找了。後來瞧著天鬼陪著老人，也都圍過去一塊陪陪這末世中珍貴的一抹花白。
沒辦法，世道亂了以後，老人越來越少，這能一塊聊天見多識廣的老人就更少了。
現在，黃昏後一群年輕人圍坐在院子裏，聽著一個老人講故事，都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了。
老頭除了自己大孫子，最喜歡的就是包新宇，因為他年齡最小，也最有活力。聽故事的時候最認真，還時不時睜著一雙單純又無知的眼睛問一些問題。
越老越喜歡有活力的孩子，平時就是天鬼和包新宇呆在他的左右手邊上。
“我聽說那個時候都人吃人了。”包新宇聽著老頭講那十年的天災，都快聽癡了。
“別的地方確實有，不過咱們這邊照比南方能好一點，南方那邊經常鬧洪水，莊稼都淹死了。咱們這邊，或多或少還能收上來些。餓肚子的有，餓死的少，吃人咱們這邊是見不著的。不過就是因為糧食少了，不少人都去搶。其實那個時候就有一些動物變異了，只是沒那麽嚴重，那十年過去以後，就再也沒有過。”
“咱們這日子肯定是最好的吧。”秦安笑問。
“咱家是最好的，周圍一開始的時候也挺困難的，而且死的人也多。其實餓肚子不嚇人，那時候鬧瘟疫死人是真的嚴重。村裏好多人家都絕戶了。當時這裏還是個村子，那時候各過各的，誰也幫不了誰。我家裏在世道亂之前就囤了不少東西，養了不少牲口又有溫室，日子過得挺滋潤的。有富餘了，就幫襯點鄉裏。”
何司明眼睛一轉：“那應該有過一些麻煩事吧。”
老人看了一眼何司明，緩緩點頭，笑道：“你這點想法，倒是跟文軒有點像。總能看到人性不好的地方。也是好事。”
眾人對視一眼，都知道他口中的“文軒”就是天鬼的另一個爺爺。
老人嘆口氣，瞇著眼睛道：“有，有很多。可是這歲數大了回頭想想，好多事又都記不清了。對了，我記得我爺爺有個妹子，可能是小時候日子過得苦吧，養得脾氣不好，喜歡占便宜，又總覺得我們爺孫倆欠她的。後來……就看不著了。哪兒去來著。”
老人有些想不起來了，天鬼道：“不是抓起來了嗎？他們祖孫倆都抓起來了。當時祖爺爺還去看過。他們一直都想要搶醫書。”
“醫書？對，醫書。”老人總算想起來了，伸手握住了天鬼的手，道：“書你藏好了嗎？別弄丟了，這是咱家祖傳下來的。”
“嗯，藏好了，一直藏在老地方。”
“老地方。”老人有些想不起這個老地方是在哪裏，卻沒有細問，繼續嘟囔道，“還有那塊玉，以後都得傳下去。都傳下去啊。祖宗留下來的東西，別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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